故事：恋上你的牙
01
顾明健是一位牙科医生，他有恋牙情结。
对于女人的美，男人各自有各自的欣赏，环肥燕瘦各有各的丰姿。有人喜欢丰乳肥臀，有人喜欢纤纤细腰；有人喜欢大眼挺鼻，有人喜欢粉面朱唇。
顾明健喜欢明眸皓齿。
大眼挺鼻也好，粉面朱唇也好，顾明健认为女人的皓齿才是最后一道关，牙齿要白要齐，否则前功尽弃。很多女人笑不露齿的时候挺美，张开口一说一笑却露了真相。
顾明健大学时约会过一个姑娘，姑娘眼含秋水，可惜一口四环素牙。第一次见面约在晚上，姑娘点的是咖啡，四环素牙没被发现。第二次见面故意选在白天，看着姑娘的四环素牙如长城般前一个后一个交叉站着，好感顿时没有了。他假装突然想起还有论文没写，抽身而逃，不再联系了。
当然，喜欢明眸皓齿是一回事，遇不遇得上是另一回事，遇上了别人喜不喜欢你又是另一回事。顾明健现在的老婆，长相一般，牙齿一般。
两年前，顾明健开了家牙科诊所，专注牙齿美容，来做美容的大多是女人，他觉得自己拯救女人的牙齿，其实就是在拯救女人的幸福。
02
顾明健的牙科诊所开在大中路上，大中路是服装一条街，女人逛街买了好衣服，觉得肤色黯沉，就去做个美容，提亮了肤色，又觉得牙齿不够白，顾明健的牙科诊所等于是雪中送炭一样地出现了。
也有些女人并不想做牙，只是逛累了，透过玻璃门看见诊所里一排椅子，顺势进来歇个脚，就被顾明健的拯救论给说服了，也开始定期洗牙和做冷光美白了。开张两个月会员快要突破五百了，顾明健就把这些人建了个微信群，他管这微信群叫鱼塘。
眼看着鱼塘里的鱼越来越多，但是顾明健仍不满足，总说鱼塘里没有大鱼，洗牙、冷光、贴个把牙片、做个把烤瓷那都只是小鱼小虾，什么是大鱼？满口的3D烤瓷牙，6位数起价；或者满口贴牙片，也是接近6位数。
终于，有大鱼咬钩了。
大学在读生，抿着嘴算得上十分美人，张开嘴就只能算七分美人。姑娘想变成十二分美人，直奔烤瓷牙，但最后一问价格姑娘吓到了，顿时熄了火，有点悻悻，但两人还是相互加了微信，姑娘的微信名就叫李鱼儿，顾明健在心里窃笑了一下。
03
顾明健通过微信传了一些图片过去。李鱼儿丢过一句：“太贵了，可以打个折吗？”
“我给你打个九折吧。”
李鱼儿丢过来一个吐舌的表情。之后就没了下文，似乎在等待什么。
顾明健耐不住了，又是一通游说之后，咬牙发过去一句：“八五折，不能再少了。”
两人在微信上你来我往了几天，最后谈定五折，五折也要6位数。但是李鱼儿必须同意用她的照片做广告，并允许在宣传册上贴前后对比照片。这种宣传照片为了突出效果，往往需要丑化前期照片，一般人4折都不会同意，顾明健佩服自己的谈判手段。
交定金，测试，取样，做模，一切顺利。接下来就是打磨原牙、定制烤瓷牙了，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李鱼儿付余款就可以开工了。
突然李鱼儿消失了。微信不回，电话关机。
厂家那边烤瓷牙做到一半，退货不退款。顾明健急得跺脚。如果这一单生意黄了，前面赚的都赔进去了。
04
两星期后，烤瓷牙寄来了，失踪的李鱼儿出现了。
进得店来，一个劲的解释说：“回家要钱去了，家里又不同意让整牙了，钱也没要来。”
顾明健这时心里就像是烧红的铁一下子淬到冷水里。没想到这么个丫头片子来了这么一出。
“要不我分期付款吧，我现在边上学边打工，两年之内我保证还清你。”这态度让顾明健有气没法出。
还能怎么办？他顾明健还能有选择吗？只能被牵着鼻子走。手术、消肿、恢复，顾明健惊呆了，一个十二分的美人出现在顾明健诊所了，李鱼儿成了诊所的活广告，每个星期六和星期日来诊所门口站台，今天是她站台的第一天。
来来往往的人都被李鱼儿吸住了，一口整齐的糯米牙齿，让整张脸活色生香起来。“原来你和明星的距离只是一副烤瓷牙。”熊明健诊所的广告语从拯救论就变成了明星距离论。
一天下来，三个顾客登记了烤瓷牙。李鱼儿收到站台费红包500元和一条信息：“晚上一起吃饭。”
05
晚餐是在浔阳江畔的包厢里吃的，菜端上桌的时候，顾明健坐在李鱼儿的对面，两人很有分寸地聊着，等侍应生上齐菜退下去，顾明健也跟着到门边，用手拨拉一下又折回来，表情暖昧地盯着李鱼儿的牙齿看，李鱼儿也不理他，自顾自的拿着手机拍照，她爱发朋友圈。
“鱼儿你知道我现在看你是一种什么感觉吗？你就是我的得意的作品，我感觉对你都充满了爱意。”熊明健边说边挪到李鱼儿不旁边，捧起李鱼儿脸蛋，“再让我看看你的牙齿。”李鱼儿也 不躲避，很听话地张开了嘴。熊明健突然就亲了下去。
李鱼儿也不恼，依旧玩着她的手机。
顾明健看李鱼儿云淡风轻的，心想遇到一个懂事的妞，更加受到了鼓舞。不管顾明健说什么做什么，李鱼儿只是笑，边笑边玩手机。
顾明健说，“鱼儿，不玩手机了，我们说正事。”
李鱼儿听话地把手机放在桌上，“好，不玩了。你说，我听着呢。”
“鱼儿，做我女朋友吧。”
“让我做小三啊？我怕嫂子掐我。”
“整牙的钱你也不用还了。两年后你毕业，该恋爱恋爱，该出嫁出嫁，我也不纠缠你。”
“两年才换一副牙，要不就是牙太贵，要不就是你眼里的我太便宜。”
“当然表现好的话，两年后还可赚到一份嫁妆呢。”
“哇，好诱惑噢，嫂子是好人，欺骗她可不好。”
“唉，别提她。从做月子开始，她就听她妈的，只漱口不刷牙，说是月子里刷牙，牙齿容易松动。她那黄牙，你说我还亲得下去吗？”
分手时，李鱼儿说：“这事我得想想。别催我，见面时时再答复你。”
06
顾明健在畅想中过了一星期。周五 顾明健发过去一条信息：“鱼儿，怎么样？”
李鱼儿那边甩出一句话：“我想好了，我只想继续做活广告。”
“但是，500块一天，周末才来，还清这笔钱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熊老板，我站一天帮你带来3个顾客，除开成本，十万的利润你有吧？给我500块太不公平了吧？你应该按提成付我广告费。签一单付我3千，我要的也不多。”
顾明健隔着屏幕发起了火：“你当真以为你是老板娘呀？要不按昨天的说的来，要不站台一次500，站到脚肿你也得还我。”
李鱼儿倒是十分平静：“你看看，真生气了吧，喜欢我是假话。顾老板，你必须给我3000元一人的提成。”
“你就不怕我找到你的学校去？”
“顾老板，我提醒你一下，那天的内容我录音了，也拍照了，要不要我发给嫂子？我只想帮你做活广告，拿回我的借条。你要有任何非分念头，一切免谈。自重！”
打蛇打在了七寸上，顾明健反抗不得，没有老丈人的支持，他这个诊所开不起来。精明过头的顾明健，以为钓到了一只大鱼，都做好了吃鱼肉的准备，哪知这只 鱼咬了鱼饵，狡猾地脱钩跑了。
顾明健气得对着手机大叫：马上到店里来，面谈！
07
下午5点，李鱼儿来到了诊所的时候，其他的员工下班了，店里只剩他俩。李鱼儿站在门边的位置。
顾明健不甘心自己入了一个丫头片子的圈套。“说吧，一开始就对我下套了是吧？”
“是，也不是。我家本来就没有钱给我整牙，回家取钱是我骗你的话，目的是让你答应我分期付款。我是真的准备在你店里打两年工还钱，录音拍照是临时起意。为什么会这样？你让我不舒服。 烤瓷牙装在我的牙床上，尽管我没付全款，也不是你可以想看就看想摸就摸想亲就亲的。”
“你他妈不是挺配合的吗？现在跟我扯什么不舒服。 ”
“我承认缺钱的姑娘会有意志薄弱的时候，可恶的就是你们这帮男人，仗着两个钱，乘人之危，以为谁都可以是你的囊中之物。幸亏我及时清醒，对不起，这是你的不幸！”
顾明健的不甘心稍稍平复下来，李鱼儿临时起意而录下音拍下照，这样的回答多多少少让顾明健挽回了一些面子，一个爱钓鱼的人最终让鱼儿脱了钩，这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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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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