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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房客:一日无家可归,永远无家可归

  • 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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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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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是大都会的避难所,在这里工作和生活的男女,他们的生活隐藏在公共空间之中。

人行道是一个王国,生活在这里的他们在街上摆摊、睡觉、捡垃圾,游走在法律边缘,看似制造了混乱和威胁,实则形成了一套非正式社会控制体系,维系着人行道的秩序和安全。

这里是美国第六大道:

这里有一个黑人书贩,曾在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工作,由于肤色问题,让他不想留在公司工作,并觉得街头卖书是有意义的工作,在经济和智识上都能维持生活,还自称为“街头知识分子”;

这里有很多露宿街头的人,他们并不是没有钱租一个床位,而是他们习惯了露宿街头,街边的朋友能给他们安全感,并且他们不想培养“睡床位”这样的生活习惯,他们说“无论赚多少钱,一旦无家可归,永远无家可归。”

这里还有很多纠缠女性的人,他们和每一位路过的女性搭讪,这样才能提高被回应的概率。他们觉得一来是给自己找乐子,二来也能让女性开心。因为他们坚信每个女人都喜欢赞美,而那些毫无所动的女人,一定是同性恋……

01/ 从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出来的书贩:我是一个公共人物,也是街头知识分子

哈基姆·哈桑在8街、格林尼治大道和美国大道(又称第六大道)繁忙的交汇处摆摊卖书,同时,他也是一名街头知识分子。他是非裔美国人,今年42岁,身高1.7米,体格健壮敦实。冬天,他会脚踏添柏岚靴子,身穿牛仔裤、连帽运动衫和羽绒背心,头戴香蕉共和国的棒球帽。

1996年2月的一个星期四,一个30多岁的非裔美国人走到哈基姆的书摊前,问他有没有艾丽斯·沃克的书《再次踏入同一条河流》,那本书讲的是她的小说《紫色》被拍成电影的经历。书已售罄,但哈基姆说他可以很快进货。

哈基姆并不只是会报书名而已。他对内容也一清二楚。我曾见识过他的博学多识足以令学者们惊讶,也目睹过他对没有接受过许多教育的顾客有多耐心:他们缺乏基本的概念,对书籍也了解不多。有时,他坐上几个钟头也见不着一个顾客;有时,他的摊点则会成为一个社交中心,男男女女在这里聚集讨论,直至入夜。

两年来,我就住在哈基姆摆摊的街角。只要有时间,我几乎每天都会走到这个街口,在他的摊点前驻足,听会儿人们在这里的对话?

我们相遇之后不久,我问哈基姆他如何看待自己的角色?

“我是一个公共人物?”他说。

7月初的一个早晨,一位送货员把卡车停在书摊后的马路旁,抱着一大箱鲜花走向他。

“花店开门之前,你能帮我看着这些东西吗?”送货员问道。

“没问题。”哈基姆一边继续把书摆在桌子上,一边回答道,“放在那边就行了。”

花店开门之后,他把箱子搬进去,交给了店主。

“为什么送货员能放心把花交给你?”后来我问道。

“像我这样的人是这条街的眼睛和耳朵。”他的解释再一次回应着简·雅各布斯的说法,“没错,我可以把这些花据为己有,卖上几百美元。但那个送货员每天都会在这里看见我。我像任何一个商店店主一样可靠。”

几天之后,一位年迈的黑人在午后散步时走向书摊。“我能坐在这儿吗?”他问哈基姆。哈基姆给了他一把椅子。

老人气喘吁吁、满身大汗,于是哈基姆走向街角的公用电话,打了911。

他们等待救护人员的时候,老人说他打算去搭地铁。

“太热了,对你不好。”哈基姆回答道,“你就待在这儿等救护车!”

很快,救护车来了,医务人员把老人带走了。他们发现,他的哮喘发作了。

有一天,我正待在书摊前,一名交警路过,给违章停车的车辆贴罚款单。

“这里面有你的车吗?”她问哈基姆。

“有,那辆,还有那辆。”哈基姆指着说。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我认识她的那天,我们吵了一架。”他解释道,“她正准备给街对面那家伙贴罚款单,我说,‘你不能这么干!’她说,‘为什么不行?’我说,‘因为我正准备塞进去25美分呢。’她说,‘你不能这么干。’我猜,正因为我这么争论了,她才没贴那张罚款单。而且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朋友。每次她来到这个街区,看到任何一辆违章停靠的车子,她都会问我,‘这是你的车吗?’意思是,‘这是你认识的人的车吗?’然后,我的回答决定了他们会不会拿到罚款单。”

有一次,一群挂着尼康相机的德国游客路过了书摊。尽管格林尼治村商业改善区联盟的信息亭就在对面的街心小岛上,他们还是走向了哈基姆。

“请问怎么才能到格林尼治村?”一个人问道。

“这里就是格林尼治村。”哈基姆解释道。

“这些都是你作为小贩的工作内容吗?”我问过他一次。

“我这么跟你解释吧,米奇,”他回答道,“

在我看来,我在人行道上的所谓工作可远不止卖书谋生那么简单。有时候,卖书反而是其次了。随着时间流逝,当人们在人行道上看到你时,一种信任会油然而生。他们总是能看到你,所以他们会走向你。有时候,我得让人把西班牙语翻译成法语来给什么人指路才行!”

在我看来,哈基姆不仅仅是给人指路和提供帮助。他还会告诉人们很多关于书的事,以至于他有一回告诉我,他在考虑向那些待在他书摊的人们收学费。

我想他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事实上,哈基姆似乎认为自己在街道上举足轻重,不仅仅是个公共人物,还是某种街道知识分子。他的自我形象有时会被他的顾客们强化。

9月的一个下午,一名中年男子来到书摊前,问:“有《中途航道》吗?”

“查尔斯·约翰逊的?”哈基姆问,“是小说吗?”

“不,是汤姆·费林斯的。”

“噢,是那本尺寸超大的黑人书,里面有很漂亮的插图!我这儿没有。没错,我知道那本书。要40美元呢。”

“我就知道,如果有什么人知道的话,那肯定是你。”

“这么说吧,我是可能知道这本书的人之一。这里有好多人知道呢。我试着做了功课而已。我晚上通宵达旦地读杂志、报纸,各种东西,想要搞清楚最近出版了些什么。”

书贩遍布格林尼治村和整个纽约,哈基姆正是其中之一。这些书贩大部分都专门贩卖以下书籍中的一种或多种:昂贵的艺术和摄影书籍;字典;《纽约时报》畅销书;“黑人书籍”;各种崭新的大众市场平装书和普通平装书;二手书和绝版书;漫画;色情书;被丢弃的杂志等。

有一天,我在前往赴约时路过了哈基姆的书摊。我惊讶地发现桌上有一本《斯利姆的桌子》,那是我的第一本书。

“你从哪里弄到这本书的?”我问道,心想可能是偷来的。

“我有自己的进货途径。”哈基姆回答道,“你对这本书有兴趣?”

“这书是我写的。”我回答。

“真的?你住在这附近?”

“没错,我住在拐角那边,就在默瑟街上。”

“你能不能给我地址和电话?我要加到罗乐德斯里。”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哈基姆和我差不多每周单独见一次面。有几回,我们在百老汇大街上的舒适汤和汉堡店见面和聊天。我们似乎都决定了要多了解一下对方。

几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在哈基姆出摊时来到他的桌前,问道,你一开始为什么会在第六大道上工作?

他回答,我想,在公司环境里工作的黑人中,总得有几个人做出这个决定。有些人不像我这么极端。有些人选择了其他方式。

我从没想过哈基姆是从公司环境来到街道上工作的。

了解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我一直致力于理解他在街道上的生活。在我教书的大学里,我遇到过很多非裔学生,他们认为在公司里很难保持完整的人格。许多人得出这一结论,是因为听说了亲戚朋友们经历的麻烦;其他人则是在校园里感受到了种族歧视。

他告诉我,

大学毕业之后,他曾渴望进入出版业,但他申请的所有职位都被拒绝了。

随后,他在法律、会计和投资银行业等多间公司担任过校对,包括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德崇证券和罗宾逊希尔曼律师事务所等。

他说,这段时间里,他读了上百本书和杂志,将大部分自由时间花在纽约的书店里,包括哈莱姆区广为人知的非裔美国人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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