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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留住你 那些渐行渐远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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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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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市劲松三小,孙怀忠为三年级的小学生毛猴制作工艺。 (资料图片)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民间传统手工艺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它的传承和创新问题也始终是人们关注的话题。老一辈艺人的手艺精益求精,而他们也在渐渐老去,他们是否后继有人,作为民族瑰宝的传统手工艺在现代化的今天能否继续发扬光大,人们不禁产生疑问——

  “什么是爱,爱就是有人给你挠痒痒,就是老了还被当做宝。姑娘选对象看什么,不看个头有多高,不看腰包多少钱,要看对方品质与能力,像你们年轻人说的,除此以外‘神马都是浮云’啊,有木(没)有?”

  记者第一次见到孙怀忠时,是在举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手工艺品交易博览会上,他正被一群人围着,手里拿着一对毛猴在讲故事,逗得人们哈哈大笑。

  孙怀忠,河南新乡人,今年58岁,他手里拿着的毛猴正是传统的民间艺术品,是取蝉蜕的头做“毛猴”的头,取玉兰花越冬的花骨朵儿即辛荑做“猴”身,用蝉蜕的爪子做毛猴的手和四肢。通过毛猴的各种肢体语言模拟人的动作和生活场景。

  孙怀忠是小有名气的民间毛猴艺人,虽不是当地人,但制作毛猴的工艺绝不逊于老艺人,“你就是那个做毛猴的河南人吧。”很多人见到他时一眼就认出了他。

  孙怀忠是一个半出家的毛猴艺人,说起与毛猴结缘还是因偶然看到倪宝成老先生的一本书中介绍过毛猴,那时栩栩如生的小毛猴就无意中进入他的心里。2004年,他在河南老家看到电视节目中提到毛猴后继乏人,“当时对我触动很大,我就起了学做毛猴的念头。”孙怀忠说。

  刚开始家里人都反对,日子过得很紧巴,还要学习这种挣不着钱的毛猴。“老婆不让吃饭,不让睡觉,天天在耳边埋怨。”老两口就靠着妻子每个月给别人看大门的380元钱维持生计。但是他始终没有放弃,做毛猴需要原料,没有蝉蜕,他就跑百十里,大热天里到处去找;没有辛荑和胶,他就去拣饮料瓶去卖;没有道具他就拣雪糕棍代替。

  孙怀忠的事让倪宝成先生知道了,在倪老先生的指导下,孙怀忠把当初做工很糙的毛猴做成了倪老先生口中“超过老头们”的好手艺。

  孙怀忠不仅有一手做毛猴的好手艺,还用毛猴说故事,说社会,说人生,说爱情。“做毛猴讲究,说故事精彩”这是他给自己的定义。每个毛猴都设定在一个场景中,每个场景都有一个故事,目前为止他已经编了120集的《毛猴说事》。“用网络流行语来给毛猴编故事,将现代元素加入传统工艺中,让人们容易接受,并能很好地宣传毛猴。”

  后来,几经周折,孙怀忠来到——毛猴的“故乡”。本以为来到毛猴的生根之地,他的毛猴会受到欢迎,没想到却处处碰壁。他尝试过练摊儿被赶的窘境,让他意识到摆地摊,再好的东西也不是东西。接着他在各个地方租摊位卖毛猴并且免费教人们制作毛猴,虽然生意还不错,也备受租主的冷遇,要么多收租金,要么被各种小吃摊位挤兑,他的小毛猴描绘了人生百态,也着苦辣艰辛。好在经过多年的努力,孙怀忠的手艺得到人们的认可,并先后接受了、央视等多家的采访和报道,被评选为“民间艺术大师”。

  如今的孙怀忠不再租摊位卖毛猴,但仍在家继续做毛猴,他所在的华商非物质文化遗产促进会经常组织一些民俗工艺展览等活动,他有机会就参加并展示他的毛猴。除此之外,他有了另外一个身份—劲松第三小学校外员,他经常会给小学生讲课,教他们制作毛猴,小学生们一听到孙老师要来讲故事了,都欢欣鼓舞起来。他还在大学做过以“民间艺术与传统文化的和传承”为主题的,受到学生的热烈欢迎。

  孙怀忠说,现代社会人们都太躁了,导致一些手艺粗制滥造,以次充好。“本来要用天然蝉蜕做的毛猴,拿塑料做出来,不是行家人根本看不出来。靠手艺牟利的匠人越来越多,真正踏踏实实做手艺的越来越少了。”

  孙怀忠所在的华商非物质文化遗产促进会是目前唯一一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专业促进机构,现有会员500余家,本着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传承和振兴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旨,整合了各种社会资源,为会员搭建平台,服务社会,传承文化。

  促进会中所有领导都是某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副会长刘星本人就是料器第七代传承人。

  “所有会员入会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德艺双馨,我们分文不收即可入会。除此之外,哪怕拿多少钱来我们也不接受。”刘星说。

  促进会每月平均举行两次展览交易活动,在全国各地都曾举办过,还曾经组织会员去国外参展,为像孙怀忠这样的手艺人提供平台展示自己的作品,传承老手艺。

  在刘星看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正一些困境。有的手艺人不注重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促进会也会积极协助其进行相关的申报工作。其次从纯正的手艺人来说,他们大多于自己的作品,并不注重产品的包装。“有的作品虽然做得很精细,但是只用粗粗的包裹起来,在如今人们重视设计、重视个性的年代,也无法吸引现代人的眼光。”促进会试图在包装设计上给艺人们一些指导。刘星认为老手艺必须要市场化,不能靠的救济款。老手艺经过宣传推广,得到市场的认可,才能得到人们的关注,才能让更多的人来了解这门手艺,这门手艺。

  中国民间文艺研究所所长王锦强告诉记者,传统手工艺作为一种文化活动,随着时代的变化,它所依赖的文化土壤和载体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此外,手工艺在传承链条过程中发生了断代,原有的市场受到了挤压和萎缩,这是其当前发展的主要困境。

  当谈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产业化问题时,刘星认为,有的可以产业化,而有的只适合走精品化线。他举例说比如“兔儿爷”这种经常在庙会上出现的老手艺就可以走一条产业化道,将其分为几个级别,有大师做的,工人做的,模子刻的,流水线做的。因其技术含量并不高,可以适应大量生产的产业化道。

  而对于料器的制作他认为只能走精品化线。“早前一个料器的价值相当于同等大小的一颗钻石的价值,老师傅做一件作品需要二三十年。”而后来将其实行产业化大批量生产后,一个厂子几千人都做料器,盲目生产造成其品质的下降,一个产品仅几毛钱。这样既损失了大量的投入,也毁了整个产业。“我们现在不是可持续化发展道吗,这显然并不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可持续化。”刘星说。

  孙怀忠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将毛猴产业化,大批量生产的道,也有很多商人找上门,有的要买断总经销权,有的要投资合作生产,但都被他拒之门外。“流水线能生产出优质的产品,但生产不出艺术品。”孙怀忠说,“我不糊涂,虽然我很需要钱,但不能为了钱去干蠢事。”

  谈到传统手工艺的传承问题时,王锦强说:“在古代,主要靠家族传承、社会传承、师徒传承及族群内部传承等口耳方式。”而当前随着教育的普及,年轻人几乎全部进入学校学习,而学校的教学内容中并没有手工艺的学习。因此,造成了之前口耳相传的传承方式的淡化。

  曾经有很多年轻人找上门要求拜孙怀忠为师,学习制作毛猴的手艺。孙怀忠说,我可以免费你,但不承认是你的师傅。孙师傅坦承自己也想后继有人,但是他又不敢轻易收徒弟,“年轻气太躁了,学了两天就认为学会了,出去打着我的招牌卖毛猴挣钱去了,我不能既毁了自己的名誉,又毁了毛猴。”孙怀忠始终强调学艺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需要,没有文学基础做不好,没有良好的人品也做不好。

  孙怀忠只有一个女儿,但是女儿并不想继承他的手艺,“你不继承没关系,但起码也要学会。”女儿勉强答应了。孙怀忠有自己的想法,“她现在还年轻,不下来,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的苦心,愿意继承我的手艺的。”

  同样,料器的传承人刘星也认为,目前老手艺的传承只能靠家族延续。“我们只能管住自己的孩子,别人来学艺两个月跑了,我们上哪儿找人去?”记者问道:“如果孩子不愿意学习呢?”“他必须学,这是他的责任,社会责任!”刘星坚定地说。

  料器的学习需要投入大量的原料,仅凭一个人,一个家族是没办法承担起这个费用的,“自己的孩子我们能付出,其他人来学习我们也没有办法负担起。”刘星说。摆在眼前的一个严峻的现实是,制作料器需要90年代之前生产的古琉璃,而这些琉璃的生产配方也已经失传,原料的匮乏让料器的传承更加,“目前我们只能处于维持的状态。”刘星说。而所谓的维持只是让它尽可能慢点消逝。

  对于老手艺的学习,刘星给出了自己的设想,如果能够有专项资金来成立工作室或学校,为热爱技艺的年轻人提供一个良好的教学,并适当发给他们一些工资,因为学习过程是不创造任何价值的。在这样的学校里才能培养出德艺双馨的艺人。非物质文化遗产也能得到最好的传承。

  在如今日益现代化的城市生活中,老手艺就如泛黄的旧照片,值得珍藏,而他反映的那个时代却也渐渐离我们远去。很多老手艺都是供前人使用的,而到了现代它失去了自身原有的价值。“比如之前的鼻烟壶,是用来装鼻烟的,如今我们把它改进缩小化,使之精品化、饰品化,供人们佩戴,观赏。”刘星说道。

  王锦强谈到,目前传统手艺只有将传统元素和现代文化相结合,符合时代需求,才能实现创新发展。对于如何做到创新,他指出首先是题材上的创新,如对“美丽中国”等的应用;其次是材料的创新,由于一些材料的稀缺性,可以寻找可替代材料;再次是工艺的创新,他举例说以前陶瓷的烧制需要靠经验掌握温度,现在只需电脑控制;最后是营销上的创新,对手工艺品进行一番精美的包装,再利用网络新的宣传等来让更多的人了解传统手工艺,了解传统文化。

  正如孙怀忠将人生故事融进小毛猴中一样,老手艺只有适应现代化的需求,与时俱进,适应新的文化土壤,才不至与人们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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